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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送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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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……你別生氣,你一生氣我就害怕……我不是驕傲自滿,是真的不想跟他們比。只要是想參加武考,每個武館的教授的招數都是差不多的,。但我有姐姐你的提點,訓練已經不能跟他們比了,武館中師兄弟比賽,我每次都是第一名……我不缺實力,我缺的是實戰的經驗。所以我想去親自實踐一下,總好過因為以後紙上談兵,壞了大事!”

聽到這裏,雪寧心裏總算稍稍慰籍。不錯,孺子可教……唉!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思想了。不過能有這樣的思想是好事,總好過夜郎自大,故步自封!站起身來,從春興身上抽出一根荊條,在他後背上狠狠地抽了一下。

“這是你第一個錯,花溪走了,不先來跟我說,自己偷偷找人!”

然後又打一下,“這是你第二個錯:如果不想參加考試,可以提前跟我說。你現在這叫什麽?在你自己看來是追求自己的道路,但在別人眼裏……你,柳春興!臨陣脫逃,不戰而敗!”

春興跪的直直的,默默承受著雪寧的荊條打在自己身上。他發現姐姐打的越狠,他越是開心。因為他知道,姐姐對自己的擔心,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很多……

雪寧又打了一下,又說了第三個理由……到最後理由也不說,直接狠狠地抽了春興幾下……

直到看到春興的後背上已經有血漬冒了出來,這才罷了手。

雪寧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。好一會兒才說:“起來吧!還跪在地上還做什麽?離過年還早呢!”

春興把身上的荊條卸下,站在了一邊。

“坐下,把衣服褪了。我看看你的傷。”

“姐姐,不用了!我回去讓阿城哥哥幫我看看就行了!”春興一聽脫衣服,臉都紅了!

“廢什麽話,快點……你臉怎麽紅了?害羞了?”

“姐姐,真的是不用了!再說……我都長大了我都長大了!”

雪寧看他那傻樣,臉紅的不行!真把自己當個大人了?!

“行行!滾吧!愛讓誰看讓誰看……註意著點傷口!”

“是!姐姐!”春興知道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。“那我走了?”

雪寧擺擺手讓他趕緊滾!

春興飛速溜了!

春興對雪寧說自己三天之後就要啟程去北地邊境的時候。雪寧正在疊衣服的手頓了一下。

現在已經入冬,現在的北方可不是跟雪寧那一世的時候那樣繁華。更不是歌裏唱的那樣:“你在南方的艷陽裏大雪紛飛,我在北方的寒夜裏四季如春。”

現在的北方,不僅苦寒之地,更是不毛之地。春興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獨自前去……怎麽不讓雪寧擔心?

這兩天雪寧沒有去店裏頭,店裏的一切事物都是由雪寧雇的一個掌櫃的在打理。她還回了趟田裏村,陪孩子待了一天,處理了一下花家的事情。花溪偷偷跑了,按照本國的律法,雪寧可以把他們告到官府,然後受刑。所以雪寧剛一進家門,花家母子就跪在院中。雪寧讓他們起來,說已經讓人去找花溪了,不要著急。自己也不會懲罰。花家母子感激涕零,磕了好幾個響頭才起身。從此對雪寧更加的忠心耿耿!

處理完事情之後,雪寧又匆匆趕了回了五陵縣。

現在已經是第三天,春興在家的最後一天了,明天一早就要啟程。在晚上吃過晚飯的時候,雪寧叫住了春興,示意他過來,有事要對他交代。

春興跟著走進房間。雪寧給他拿了一個包袱,裏面是這幾年她費盡心血收集的東西。

包袱裏有一個工兵鏟,還有一把軍刺,這兩個東西都是雪寧費了好大勁兒、花高價才弄來的材料。然後去找了老師傅,打造了一年多才而完成的。

“春興,從你們各自找師傅學習的那天開始,我就開始給你們準備了東西,作為你們踏入社會、邁出人生的第一步的禮物。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走在了阿城的前面,成了第一個離家的孩子。那這禮物,姐姐自然也是第一個送你。

這把鏟子叫做工兵鏟,當然你也可以給他取別的名字。工兵鏟的作用,你以後可以自己慢慢研究。”

又拿起另一樣:“這是一把□□,軍刺的作用,在近身作戰中,會有很大的幫助,關鍵時候可以保護你自己的性命,活著回來。”

最後拿起一個盒子打開,“這個盒子是用來急救的,我放了我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藥品和紗布,這些東西我準備的不多。也是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有機會用上,如果在極端條件下,你要救人可以用。平常的急救包紮你也練得很熟了,不用我再教了,最後拿出一個小瓶,這裏面是高度的白酒。是我精心釀造出來的,不是讓你喝,而是讓你給傷口消毒。用幹凈的小塊紗布蘸了,可以擦洗傷口,也可以直接淋在傷口上,不過會很疼。但卻可以防止傷口潰爛。”

只聽雪寧拿起盒子裏的東西跟春興說:”這是縫合針,如果外傷嚴重,你可以用這個針和羊腸線縫合傷口。不一定能救活,但活下來的機會會比什麽都不做等死的大。縫合傷口,你也在小兔子身上練了好多次了,希望你到了戰場上時,真正的給戰友縫合時,不要手抖。另外你別小看這個縫合針,姐姐為了做出它來,花了大力氣了。就這幾枚,不要丟了。然後這羊腸線……制作方法我都寫在了一小張羊皮上。如果要用,按照那個方法制作就可以了。北方多羊,原料到時候應該不難找!”

春興看著雪寧一樣一樣的對自己說著,心裏既懊悔自責又感動開心。懊悔自責的是,自己不想比賽,卻從沒想過第一個告訴姐姐。感動開心的是,姐姐原來那麽早就為自己和兄弟們開始準備東西,那時候他們幾個什麽也不是呢!姐姐……與其說是姐姐,此時春興覺得雪寧更像娘親!

春興眼裏的淚都流到了心裏,熱烘烘的。雪寧說什麽,他都只剩下不住地點頭。

“阿興,戰爭是殘酷的,姐姐只有一個願望:那就是你要活著回來!”

春興眼含熱淚,堅定地點了點頭。“姐姐!我一定會立下大功,當上大將軍,然後活著回來接姐姐享福。”

“那我就等著這一天!”姐弟兩個人相視一笑!

春興走的這一日是一個極難得的暖陽天。十月嘛,北方號稱“小陽春”。十月份南方現在多雨多風,比起北方的颯颯寒霜來,還是好受一些的!

一行人送春興來到了官道的路口,李元琮也跟著來了。

春興跪下向雪寧拜別,“姐姐,弟這一去,不知何時回來,望姐姐保重一切,待弟回來之再來侍奉姐姐!”

雪寧幫他理一理衣服,順一順頭發,正一正腰帶:“誰要你的侍奉?姐姐只要你的平安,知道嗎?”

春興再次磕頭:“姐姐,弟明白!”

雪寧把他扶起來,春興又向他深深的作揖,便上路走去。

雪寧看他頭也不回的騎馬上路,多日忍著沒掉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。難得,李元琮竟然沒有諷刺她,只默默的把她攬進了懷裏。

雪寧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放聲大哭!這也是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大哭。她不知道以後每送走一個會不會都會這樣哭,但這次她實在受不了分別之痛。

翅膀硬了的雛鷹要飛了,要想學會飛,就得從懸崖頂跳下。

道理雪寧比誰都明白,但心裏卻是五味雜陳,酸的厲害……自己此時的心情就像一個母親,親自送自己的兒子去戰場。既希望他殺敵立功,又希望他平安順遂。那矛盾的心情這幾天一直圍繞著她,晚上也幾乎沒有合過眼,一直在擔各種心。如今能有一個肩膀,可以讓她暫時依靠一下,抱著哭一下,她很感激和感動,

雪寧抱著王爺哭了許久,眼淚鼻涕糊滿了王爺的肩膀。過了好長時間,雪寧終於不哭了。

“謝王爺,還請恕罪,民女把王爺的衣服弄臟了,民女回去幫王爺重新洗過。”

誰知李元琮卻一臉正經地說:“顰兒,你知道本王的心思的,本王不只想要你幫本王洗這一件衣服,本王想讓你為本王準備一世的衣服。”

“王爺說笑了……這可怎麽敢?我伺候人伺候不好的,不能做王爺的丫鬟的!”

李元琮看她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,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!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嗎?那時對自己情真意切,現在又怎會如此冷淡的拒自己幾千裏之外?難道自己還是不夠真心嗎?還是說,她真的已經心如古井……

雪寧其實跟王爺想的剛好相反,男女互撩這種事,哪個時代都有發生。但這種事情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,對方還是一個王爺,一個已經有妻有室,有家有子的王爺……那就不好說了!

雪寧也在心裏吐槽:王爺你現在的兒子都快娶媳婦兒了。你也是大媳婦兒,小媳婦兒挺多了,現在又在這跟我撩,這算什麽呀?就算你是我孩子的親生父親,那咱們兩個也是可以做沒有關系的兩個人的。

其實雪寧覺得,單論人品,這位六王爺還真的說的上高富帥。不過心裏還是過不去那一道坎兒。即便再優秀的男人,一旦已婚,那人就怎麽都不會屬於自己了。就像海報裏的各種明星,只剩下可以供人欣賞的價值!

怎麽說這位王爺也是已婚了,他自己沒有一個已婚男人的自覺就算了,但自己不能摻和進去。要不然,自己覺得自己就變成了上一世她最唾棄的那種人。

所以,即使他現在對這為王爺在某一個時間點,有過那麽一點好感。但雪寧覺得現在和以後,兩人都只能這樣了,不能再進一步了。雪寧有自己的原則,處世原則,做事原則,就連感情上她也有原則……

雪寧現在的心裏年紀,已經不是為了愛情可以赴湯蹈火的時期了,也早已過了對愛情有種種幻想的少女時期。如果自己想要追求一份愛情、一個家庭,她會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去找一個靠譜的閑人。她不會,也不想摻和到這些皇家風雲的事情當中。

那樣太累,心太累!

前世多少的宮廷劇,到最後的結局時,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的最後期望,不都是下輩子過一個平淡的人生,找一份平淡的愛情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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